Kcyrd1

本2B作风拉胯 不能打仗

【撒布】雏宴(中)

炼铜,ooc,书接上回:


阿布领着我来到厕所的壁橱前,踩着板凳要我帮他打开,我照做了,里面尽是些史昂的药物和保健品。

“你知道我会叫你拿哪样吗?”

我从各种药品中间抽出一盒 tic tac,他满意地笑了。

正在这时,史昂站在厕所门口,“小孩子乱动药品柜子是会上锁的哦。”说完又飘然离去。

我们握着满满一盒 tic tac 跑到厨房。

“大艾也要吃。”他从盒子里倒出一颗递给大艾,大艾笑着放到嘴里。

“你吃吗?”又倒了一颗递给加隆。

“当然吃!”加隆也放到嘴里。

又倒了一颗给我,我也放到嘴里。最后倒了一颗给自己,“粉色是我最喜欢的。”说着吞了下去。

再次分到我的时候,我回答,“我饱了,谢谢。”

“这颗不要,以后就没你的喽。”说着舔到嘴里。

我们闯进来之前,史昂刚好讲到旅行的路上如何百无聊赖,只能下象棋打发时间,还要特地买磁铁棋盘,才不会在高速公路上棋子横飞。

“你们谁会下?”史昂问。

“我除了规则,对象棋一无所知。”正在清洗整鹅的大艾一副旁观者的表情。

“我会下,但是不懂策略。”

哼,加隆岂止对象棋不懂策略。

我对所有厮杀类的游戏都不感兴趣。

“你陪我下!”阿布逮住了加隆,不容分说一定要跟他较量一局。

阿布从书房取来那副磁铁象棋,木质的外观,磁铁是掩藏起来的。

“我要白棋。……这个是皇后,这个才是国王!”小手捏着袖珍的磁铁棋子,帮两个人摆好。

史昂切开一瓣血橙,举到希伯来式烛台前照着,“啊,多美的血色,充满了南欧的异国情调。”他把手里的这瓣递给我说,“你喜欢吃血橙吗?这是南意大利的一个特有品种。”

我咬开,并没觉得味道上和橙色的橙子有什么不同,“的确很独特。”

“市场上在卖你们那产的有机食品,但我是不会买的,因为不信任。”

“我们那也产有机食品吗?我都不知道。”我们那的人只要没毒的都吃,还经常因此被人嘲笑。

“当然有,比如生姜、枸杞。”(一听就不是希腊,作者按)“不仅你们那的,包括很多国家的有机食品我都不吃,一个自上而下,没有第三方监督的体系是不授信的。”

“但是进口到这里的话,会经过严格监管吧。”就我所知,而且是在家乡的时候就知道的。

“这里的系统也并不完美,对有机这个概念也没有统一的规范,私人公司操作起来有很大空间。比如,高速公路旁边的有机农田,无论土质和种植技术再天然,我也不认为那是有机的。”

他说的话不矛盾吗,统一规范是要自上而下传达的。

“比如,他们规定了多少个检测指标?其中没有放射性检测,因为所有人都以为,肯定不会有放射性物质超标,不必检测。最终,是人们以为的安全,制造了数据上的安全。”

我无法反驳,但是他对食品安全的病态执着着实让我不自在。

“对了,我去过你的家乡,”这话他今天晚上说过不下三遍了,“是十几年前旅行时经过那里。”

“十几年前啊,那是令人怀念的时期。”

“可不是吗,”他煞有介事地会心一笑,“你们那里的人热情友善,我乐于观察他们,我发现我在你们的土地上像是高人一等,你们当地人像对待贵宾一样对待我,还有我的朋友,但当地人之间,甚至会大打出手。”

他们的确会,因为游客都比我们那的人有钱。

“啊,我还观察到一个现象,”他用一把很钝的大马士革匕首削着橙子上的白色软皮,“当你们的人在街上发生冲突,甚至是肢体冲突的时候,旁边的当地人莫不关心,哦,不,他们会像看戏一样在一旁窃笑。”

他好像察觉到我脸上的尴尬,如果有的话,遂说到,“我无意冒犯,我认为我们应该更多地向你们学习,而不是评判。”他说话的时候忘了放下手里的刀,刀刃在专心下棋的孩子头顶挥舞着。“如果让你不适,我们可以换个话题。”

“不,我很高兴听您说这些,”我微笑着回答,或者说辩解,“只有听听别人的感受,才能对自己有更清楚的认识。”我无法准确地评估自己的脸色,至少从他的反应倒推,不能。

“啊,对了,我后来思考了很久,为什么你们的人会对街头冲突很漠然,”他把橙子切成小块,和大艾切碎的苹果、胡萝卜、洋葱、大蒜的颗粒混在一起,研磨了胡椒,灌在鹅肚子里,“比如我们这儿,看到两个人打架,会被一种称作公民勇气的东西驱使着行使正义,但是你们那,他们不会插手别人的危机,”他把一块切剩下的橙子粒塞到阿布嘴里,我才注意到棋盘上的白子都跑到加隆手边了。

“只剩皇后了啊…”这是阿布分析完局势后得出的结论。

“还我国王!”加隆不满地喊,“你不能输了就擅自改规则!”

阿布跳下凳子,加隆追打,两个人四手相对,相互角力,袜子在地板上打滑,阿布被加隆推得逼近墙边。

“我想了很久,终于找到了答案,因为,你们人太多,人口稠密,所以无法顾及太多他人的命运,这也算一种不得已的社会规范吧。”史昂说完,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地笑了。

“我猜是因为我们没法确定谁一定有道理。”我的目光跟随着阿布和加隆幼稚的大战,用手挡住桌椅的犄角。

阿布打输了,委屈地跑过来,我捉住他,抱在腿上。他搂住我的脖子,脸凑得很近。

“你困不困,去睡一会儿?”我问他。

阿布摇摇头。

从来到这起,我们已经疯闹加山南海北地侃大山了好几个钟头,晚饭的时间早已错过了,准确地说,都快到上床睡觉的时间了,烤箱仍在预热。

我偷偷问加隆,“你饿不饿?”

“饿死了,能不能吃点什么垫个底儿?”

史昂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思,在桌上摆上酸黄瓜,并发给阿布一根素香肠。

阿布接过香肠,掰开一截递给我,我不客气地接过说谢谢。他又掰了一截一截地分给每一个人,回到我怀里的时候,失落地看着一个小小的香肠尾巴,我把自己的一大截又掰回给他,阿布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,反正没指望这东西能吃饱,留一口尝尝味道就够了。

素香肠没有特别的“素”味,纤维也像极了肉肠。

“他把自己的食物都分掉了啊。”我问史昂。

“她,请用女她。”

“嗯?哦,对不起。”

“是的,分享是她的习惯。”

“哦,对了,撒加,你还喝苹果汁吗?自酿的苹果汁是没有防腐剂的,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室温。”

我看他已经打开了冰箱门,识相地说,“不了,给我矿泉水就好。”

整鹅终于进了烤箱。大艾正在削土豆皮,加隆被委托切土豆块。

他切了我家乡通常的转刀块,马上被史昂制止,“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,不是这么切,啊,这两颗土豆是很好的范例,小的就各面一分为二,至于这个大的,嗯,要在太大的面上一分为三…这是我们这儿传统的切法。大艾,土豆请浸在水里,否则淀粉会氧化。”

“是。”大艾照做。

“阿布每天的作息是怎样的?要不要先睡一会?”看来开饭还早,我又问史昂。看到大艾和加隆帮厨的下场,作为客人而非下属的我绝不想在厨房被命令。

“如果你能照顾他去小睡,那就再感激不过了。”得到监护人的允许,我抱起腿上的小人儿去卧室,只听见史昂在背后高谈阔论,“入学以后,儿童的作息会被学校的课程规训,我也开始计算他的睡眠时间了,从8点到校起向前推算………”

我们再次穿过幽深的走廊,走到书房的时候,他要我停下,书房里有一张小床,那是他的。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我,在我把他放到床上时,把我拉向他。

“妈妈。”他叫我,“你才是我的妈妈。”他的告白充满突如其来的温馨,让我不由得心生喜悦。

在他放开我之际,我却看到他脸上神色悲伤。本能的共情让我察觉到他活泼热情的外表下掩盖着巨大的空洞。

阿布不快乐。

我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,“睡一会儿吧,我陪你。”

“老师也不是我的爸爸,我的爸爸是大艾。”

他不安分地在床上打滚,把我也卷入其中。

我们两个人并排躺在他的小床上,他拉过一缕我的头发,放在脸颊边,“我喜欢你的头发,你的头发是深蓝色的。”

“你可以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。”他蠕动了两下,把头放了上来,胳膊能感觉到明显的弧度,小小的重量介于有无之间,让人激动又安心,我以为这是母子情深的终极形式。

“还差一件东西。”他说着从床下抽出芝麻街图案的被子。我感到这会是个漫长的陪伴,恐怕不清空一下膀胱是无法坚持下来的。

趁他忙活的功夫,我说,“我去下厕所,马上回来。”

他露出失落的表情。

“去撒尿,一下就好。”

快去快回,小孩子的耐性是不能怠慢的。


厕所的门上挂着一面彩虹旗,马桶上贴着各种标语的贴纸,都是一些政治团体散发的,其中还有屠杀过我家乡的极端组织的 logo。这再一次地让我不自在。

按照墙上的指示,我是坐在马桶上尿的。即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史昂仍然要羞辱一次我的男性自尊。


当我再次回到书房,阿布已经没有了困意,活跃了起来。他瞪大眼睛,张开双臂,我默契地抱住他,他把脸贴上我的,我用鼻尖和他逗趣。

说实话,我很想亲亲他,但是苦于没有机会,一来是他太活泼好动,二来是我们有太多更有趣的事可做。

他突然伸出舌头,我以为他要舔我。据说狗的智商相当于四岁小孩,那如果六岁的孩子像小狗,也不算发育太迟缓吧。

即使放在这么近的距离,孩子的小巧仍然让我惊奇。他的头可以用一只手覆盖,大大的眼睛也只有一个玻璃珠子大小,瞳孔里的肌理比成年人更细致,眼底清澈透亮,不染尘埃,他伸出的舌头只有小小的一块,大概将能覆盖我拇指肚吧,粉红鲜亮的颜色。

他把这块小小的粉红色嫩肉覆盖在了我的唇上。

我有些窘迫,以为不妥,以我成年人的污秽思想衡量。

他则舔得很开心。

请舔在我的脸上吧,求求你放过我的嘴。

他把我按到小床上,开始扯我的头发,捏我的脸,在我脸上做着各种鬼脸逗自己笑。

很疼。当然跟训练没法比。但是一种疼在心上的痛楚。是阿布传达给我的,是他想告诉我他的痛。

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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